【All男少主】当少主堕入轮回（03）-清晓-寒灯无旭（看置顶）

All男少主。

食物语脑洞同人，虐，我流男少主，代替食魂受过被贬为凡人，堕入轮回，被食魂们从人间找回。白内障……啊呸，失明少主预警。

柔弱少年真棒嘿嘿嘿。

虐一下食魂们超级开心！

这章龙井虾仁，子推燕，饺子，诗礼银杏主场。

【All男少主】当少主堕入轮回……（03）

龙井虾仁一如既往地煮了茶，热水下，碧青的茶叶在翻滚的水汽中沉沉浮浮。他静静的看了会，依然没有什么表情，仿佛世间沧海桑田都与他无关一般。

取了套珍藏的青瓷茶具，龙井虾仁敛下眉眼，粉白色的长发垂下，安静地等待着他那位不善于人交往的友人。

天空中响起了翅翼扇动的声音，来人徐徐落下，没有惊起一丝波澜，就连空中飞舞的花瓣也未曾伤到丝毫。

“你来了。”

龙井虾仁并不意外地抬起眼，阳光恰好透过枝桠间的缝隙照射下来，洒落一地碎金的光斑。

“嗯。”

来人似是不善于言辞，他慢慢坐下，秀美的脸上是一贯的愁苦之色，宽大的翅翼叠在身后，额间的金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，趁着他那双同色的金瞳，更是有如神袛降临一般。

“子推兄今日可是晚了些。”

“我去看了。”想了想，他又加上了两个字：“少主。”

“哦。”

煮茶的手微微停滞了一下，随即便若无其事的继续了下去，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：

“如何？”

“………”

子推燕没有回答，只是摇了摇头，发辫上的配饰随着他的动作相互碰撞，发出环佩相击般的叮咚之声。

“………”

龙井虾仁也沉默下来，直到瓷壶的壶盖撞击壶口，冒出茫茫的白气时，他才又打破了沉默。

“明前龙井，这许是今年最后一匙了。”

“这是……梅花雪？”

子推燕品了一口，略有些意外，他看着龙井虾仁沉静的表情，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些许：

“你为他备的？”

“恰逢其会而已，屋前那株梅花……呵，罢了。”

子推燕放下茶杯，叹了口气，白气凝结成微小的霜粒，挂在他纤长的眼睫上，随着抖动掉落在了茶水中，很快便消失不见：

“你不去吗？”

龙井虾仁当然明白他的友人在说些什么，轻轻摇动折扇，他看着杯中沉沉浮浮的茶叶，笑道：

“没什么好看的。”

“但那天，我见到你了。”

子推燕直白的话语让龙井虾仁微微一窒，手上的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顿，索性放了茶盏，蹙眉道：“我不记得你是这样爱凑热闹的人。”

“凑热闹？嗯，我的确不喜欢，但是，他，是不同的。”

漂亮的大燕子敛下眉眼，秀美的容貌无端地显出几分悲天悯人的悲戚来，似是自言自语，又似是在对某个不在这里的人倾诉，声音很低，带着他一贯的颓丧。

“人……果然最后都是会消亡的，所以我为什么还会留在世间呢……一起消亡……难道不好么……”

“子推兄。”

龙井虾仁想说些什么，却又不知该说什么，端起茶盏，微微抿了一口，茶水果然已经冷了，泛着浓重的苦涩，或许只有这时人们才会想起，这被人们奉为液体黄金的“茶”本质上也只是树叶罢了。

呵，或许这盏由梅花雪沏就的明前龙井，你无法尝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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茶是好茶，水是好水，但两位饮茶之人显然有些心不在焉，神思不属，再好的茶汤到了嘴里都没了滋味，白白糟蹋了这一壶好茶。

“我要走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龙井虾仁没有挽留，他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，低头便要收拾茶具之时，余光却瞥见长廊上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。

“他怎么一个人出来了？！”

他不禁失态地站了起来，手一抖，珍贵的茶具落在地上，碎了一个。但他没来得及心疼，眼中只剩下了少年单薄的身影。

“其他人呢？其他人没有跟着他么？！”

“我去。”

翅翼微微一震，子推燕已然消失在了原地，再出现时，已经到达了少年的身旁。宽大的羽翼为他挡住廊间袭来的风，子推燕盯着少年瘦弱的身躯和赤裸的、被冻的通红的脚，讷讷无言，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，最后也只得了句：

“会冻坏的。”

“啊……”

少年吃了一惊，眼前庞大的黑影令他有些慌张，后退几步，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。

“你……怕我？”

“啊不没有！吾……吾只是……”少年努力地摇起头来，不知为何，听到来人略带颓丧的温和声音，他的心就不知不觉地跳的很慢，仿佛时间都一并静止了下来，眼前似乎浮现出不知是谁的金色眼眸。

好美……

他伸出手，指尖触碰到绸缎般柔软丝滑的物事，温暖的，带着生命的气息。

这是……翅膀？

“燕……子？”

熟悉的称呼让子推燕一时有些恍惚，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少年温和的笑颜：

“笑一笑好不好嘛燕子～燕子这么好看，笑起来会更好看的！”

“少……主……”

“啊抱歉！我……我只是没有见过……”

“无妨。”

怀中少年那双灰白的双眼唤回了他的神志，子推燕下意识地微微抿了抿唇，唇角微不可查地翘起。

“喜欢？”

“……嗯……”少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，他局促地低下头，小声嗫嚅道：

“您是……”

“吾名子推燕。”

子推燕也知自己不善言辞，索性沉默地蹲下，艳丽的衣裳拖在地上，温热的手掌覆在少年双脚上，竟就这样帮他暖了起来。

“呜……别……”

少年瑟缩了一下，却突然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
这是春天和风的气息……

“别怕。”子推燕叹了口气，翅翼扇动，“先暖暖身子，一会我送你回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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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此时有些害怕。

醒来之时他的身边空无一人，昨晚那位声音温和的郭先生不知为何不见了踪影。上午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照在他的脸上，睁开眼，全是一片茫茫的白光。

人都去哪了？

他有些惶恐，摸索着下了床，途中膝盖还重重地碰到了桌角。

“呜……”

小声的痛呼声不小心从他的唇边溢出，但随即又被他咽了下去。他不想让这里的人或者说食魂们担心，他们对自己太好了，好的令人落泪，所以，不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。

或许他们有事出去了？

他想了想，回忆起那日福公告诉他的可以找到他的屋子，决定自己一个人过去，看看他们是否需要自己的帮助。

摸索了一阵，他没有找到鞋子，原先自己就没有穿鞋子的习惯，索性就这样穿着单衣赤着脚走了出去。

空桑的天气比起下界要暖和的多，即便是冬天，也是暖融融的，阳光充足，穿着单衣也不怎么冷，只是这廊道似乎有些太长了……好在空桑的地面打扫的很干净，没有尖锐的利物也没有粗糙的草叶，这一路走来也没怎么扎到脚。

少年小心翼翼地摸索着，大大松了口气，浑然不知自己这副模样落在了龙井虾仁和子推燕两人眼中，这无疑令他们担心无比，这才发生了方才之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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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好，并无大碍，只是被冻着了，一会儿就好。”

龙井虾仁听了子推燕的判断，长出一口气，这才有功夫心疼了一下自己碎掉的杯子，没好气道：

“自己一个人瞎跑什么？其他人呢？”

虽然不知道这位语气听起来不太好的先生是谁，但少年还是乖乖回答了他的问题：

“吾不知，所以想去找……”

“哼，不知所谓。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清楚么？这么冷的天不穿鞋子出来乱跑？”龙井虾仁哼了一声，重新煮开一壶茶水，沏了一杯递给少年，顺便提醒了一句：

“小心烫。”

“唔……谢，谢谢……”

“不必。”

没想到这位先生看起来很凶，但人很好，说起来还不知道他是谁呢……

“那个……您是……”

“龙井虾仁，唤我龙井居士即可。”

子推燕看着少年小心翼翼啜饮茶水的样子，微微笑了笑，龙井兄这珍贵的茶水就这么给了出去，若是令旁人见了，定会大跌眼镜。

此刻他也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微笑有多么的令人意外，宛如坚冰消融，繁花盛开。他用羽翼护着少年，帮他遮挡着寒风，询问他道：

“冷么？”

“不冷，谢谢您～”

少年喝了茶水，苍白的脸颊上浮现出一片晕红，初见生人的畏惧感消散了很多，抿着唇笑的有些腼腆。

“龙井居士，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水！”

“咳，喜欢就好。”

没有纠正少年的常识，龙井虾仁接过杯子，又为他倒了杯，心中反倒是有些小小的欣喜。

茶水，不就是该被人品尝的么？

“您的气味……好好闻……”

“比之佛跳墙何如？”

“欸？！福……福公么？”少年吓了一跳，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问，结结巴巴道：“你们……你们是不同的……但是都很好……我，我都喜欢……”

龙井虾仁对这个答案算不上满意，但也没什么太大的不满。

这方天地又恢复了宁静，或许是第一次，龙井虾仁将壶中的茶叶沏了五次，这种完全不合规矩的做法若是放在平时他是绝无可能做出的，但这次，为了少年，他破例了，就连愈发清淡的茶汤也变得清香了起来。

太阳慢慢上升，清晨的露水被阳光照射的不见踪影，本该是正午，可少年似是有些困了，他蜷缩在子推燕的羽翼下，灰白的眼眸有合上的趋势，颊上晕红未祛，红扑扑的，可爱的紧。

“困了？”
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他的手指勾着子推燕的衣服，呼出的气息竟有些灼热。

“子推兄，有些不对劲。”

“嗯。”

子推燕点了点头，蓝色的长发垂下，他与少年额头相抵，比常人偏高的体温令他蹙起了眉，神色显得有些忧虑。

“似是受了风寒，我带他去寻焦医师。”

“嗯，我稍后便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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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抱歉，我……办不到。”

“你不是医师么？！你不是跟随仲景医圣学过么？！你为什么办不到！区区风寒而已，你为什么治不好他！！”

面对难得暴怒的龙井虾仁，饺子苦涩地笑了笑，也不反抗，任由龙井虾仁不断的质问，叹道：

“仲景医圣能不能我不知道，但我想，少主他……怕是医圣在世也无能为力。若是风寒，我当然可以治好他，只是，此为罕见的暴发型伤寒，病情十分凶险，毒血症状严重。少主身体虚弱，体内暗伤极多，这次引起了一系列并发症，我……”

饺子闭上了眼睛，白发凌乱的搭在肩上，唇角失去了一贯的笑意。

“尽人事，听天命吧。”

这可真是讽刺。

饺子殷红的眼睛里失去了光彩，青年的外貌一瞬间似乎变得苍老，他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少年，嘴唇蠕动，但什么都无法说出。

师从医圣张仲景，对《伤寒杂病论》了然于心，一生中不知救助了多少染了伤寒的人，却对自己的心悦之人毫无办法。

饺子啊饺子，你果然还是那个跟在仲景医师身后，永远无法独当一面的人啊……

“…………”

龙井虾仁不再言语，他握着折扇的手背上爆出了青筋，脸色变得苍白。子推燕沉默几秒，翅翼展开，竟不管不顾地腾空而去，瞬息间就消失了天际。

“失礼了，焦医师。”

龙井虾仁看了眼少年的身影，同样推门离去，背影竟是显出了一抹决绝之意。

“唉……”

饺子叹了口气，他摸了摸少年略有些烫手的额头，勉强笑了笑，帮他又用毛巾擦了遍手，俏皮道：

“少主，你可要快些醒来哦，不然的话，那这家伙可指不定干出什么呢，当然，我也一样～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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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子恒！”

诗礼银杏气喘吁吁地推开房门，也顾不得一直以来坚守的礼仪，慌忙询问饺子道：

“子恒这孩子怎么样了？！”

“自己看吧。”

少年闭着眼睛，皮肤苍白，颊上的晕红愈发明显，嘴唇干燥开裂，腹部有些微微的鼓胀，心脏跳的很快，甚至令人担心他那颗小小的、脆弱的心脏会不会下一秒便会震破胸口薄薄的皮肉破体而出。

诗礼银杏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，他脱下手套，从少年额头传来的高热令他瑟缩了一下，但随即便又咬着嘴唇，身后出现了银杏树的虚幻形象，树枝抖动，金黄的叶片就要这样纷纷飘落之时——

“诗礼！别！”

饺子一把扣住了诗礼银杏的手腕，强行将他拖离了少年的病房。

“焦医师，你阻我做甚！子恒如今昏迷不醒，难道不正是需要治疗么？！”

“诗礼，你这是关心则乱。”饺子摇了摇头，白发凌乱的垂下，神色憔悴不堪：“少主如今只是凡人之身，并无灵力，且他体弱，受了我们的灵力只会虚不受补，病情恶化罢了。若灵力真的能治他，我又何必这副狼狈样子。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听了此话后，饶是诗礼银杏也不禁失声，喃喃自语道：

“真的……没有办法了吗……吾与子恒爱徒的缘分……师生之情……当真要尽了么……”

他诞生于五十三代衍圣公孔治建造诗礼堂之时，他教导过许许多多的学生，其中也不乏人类。他也曾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从牙牙学语的稚童到意气风发的青年，再到成熟稳重的中年，最后是垂垂老矣的老人，聪出生到死亡，他以为自己已经经历的足够多，能淡然的对待旁人的生死，自己的生死，但直到现在他才发现，生死之道，自己仍然无法看透。

他无法想象爱徒的死亡，或许……他对他早已不止是师生之情了……

“小杏！”

“为师早已说过，莫要如此称呼为师。何事？”

“夫子对于死亡是如何看待的呢？”

“死亡……么？《论语-颜渊》有言：‘商闻之矣，死生有命，富贵在天’。这句话指人的生死等一切遭际皆由天命决定，事势所至，人力不可挽回。生死之事，尽力即可。怎么，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？”

“啊没事没事，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死了，诗老师会不会伤心呢？”

“小小年纪，谈什么生死，过来，将为师昨日教你的篇目背诵一遍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…………

“………子恒吾徒，这大概是为师唯一一句不认同夫子的言论，‘生死有命，富贵在天’，但是为师……不想只看天意而行，为师……会保护你的。”

（第三章•完）

咳，这章真的不是我偏心！绝对不是！主要是龙井和燕子有助于推动剧情嘛……